赏雪宴上。
“难怪都说这芙蓉香的老板一双巧手,能将八分美貌的人变的十分美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天真浪漫的十八公主拉着好姐妹的手,欣喜道:“月姐姐,您这般模样甚是好看,我六哥见了定会欢喜。”
萧月面上羞涩,娇嗔一句:“休得胡说。”
她又问:“听闻太子殿下今日也来这赏雪宴?”
“是啊。”十八公主嘟了嘟嘴,“他个铁面冷阎王对女人又不感兴趣,不晓得来做什么。”
“嘘,小心隔墙有耳。”萧月低声提醒。
十八公主理直气壮的放低了声音:“我又没说错,就他那一刀砍人脑袋跟砍瓜一样的手法,浑身的煞气,成天冷着一张脸,哪个女的会真心倾慕他,我觉得不如文质彬彬的六哥好,还好你心悦的是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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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查到了,今日那位姑娘是芙蓉香的老板。”
裴郁行手里端着酒杯,浅酌一口。
芙蓉香不香,他不知晓,她身上倒是香的迷人,似某种花香。
那张小脸让人见了,就想疼。
他过去二十三年都不曾有过如此孟浪想法,今日倒是怪了。
不过,他向来不是会压制自己想法的人,吩咐道:“明日你替孤上门……罢了,孤亲自走一趟。”
暗卫震惊,这太子殿下见了人姑娘一面,该不会就真动心了?
要知道,过去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姑娘能近太子殿下的身,就更别说心了。
但是这商户家的人,哪怕是进宫,便是太子殿下心动,也顶多是个侍妾了。
那样倾城绝色的女子,只是侍妾,当真怪可惜。
江家。
江婳早早就要睡觉,她从不熬夜。
泡个澡,洗漱好,瞧见腰上撞红的地方,擦干后,拿着药膏抹了抹,又在瓶瓶罐罐间完成一套睡前护肤,全身上下连带脚跟都要抹上后,才往床上一躺。
珍珠早早暖好的被窝,一躺进去里头都热乎。
屋子里烧着炉子,窗户开了小缝防止中毒,冬日睡个温暖觉真是舒坦极了。
很快,她就便进入梦香。
一个鬼魅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床前。
外头的月亮如圆盘皎洁明亮,照的屋子里都有几分月光。
裴郁行想,这世间怎么会如此美貌的女子,他忍不住看了又看,怎么看都好似不够。
他光是想起她,心间便如被虫咬了般的痒,想见她的想法一刻都不能多等,甚至等不及明日光明正大的来。
好想把她关起来,这张脸只能他一人看。
旁人要是看了便是亵渎,那双眼都该挖了才是。
他情难自持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眸光像是在珍视一件难得的宝物,顾自呢喃又似宣告:“你只会是孤的。”
他站了多久,外面的暗卫就等了多久。
暗五捧着个烧饼,蹲在墙角:“太子殿下大晚上闯人闺房,这真的合适吗?”
暗六:“你有几个脑袋?在这嚼太子殿下的口舌。”
暗五:“就是觉得太子殿下这行为,太过孟浪,太奇怪。”
暗六:“我看你还是嫌自己脑袋多了?”
暗七凑过去:“可能是咱太子殿下憋了太久了,这不见着个美人,憋不住了。”
暗六:“你的脑袋也多,来,我给你削一个。”
许久,床前的人影消失不见,临走前,还贴心的合了窗,只留了缝。
江婳不敢大口呼吸,保持着假装睡着姿态的平稳呼吸,缓缓睁开一只眼瞧,床前的人不见了。
哎,坏了坏了,这下可坏事了!
好不容易的安稳日子又没得过了。
这太子殿下就跟以前遇到的书生变态一样,趁她睡着站在她床头盯着她看半天,盯的她心里都发毛。
还有方才说什么她是他的人,那语气,就跟当初那个想强取豪夺她的土匪头头的口气一模一样。
现在她也不敢动,不确定对方彻底走了没。
明天一大早她一定要跟她爹娘商量。
得跑,赶紧跑!
又来了一个神经病,还是太子,惹不起惹不起。
翌日,一大早。
江婳梳洗一番,就跑去找她爹娘商量。
“爹娘,还是得搬家。”她气喘吁吁道。
她爹甚至都不觉得奇怪,只问:“这回被哪个盯上了?”
江婳:“太子。”
她娘:“不得了,那得赶紧跑,这比那山匪头头和县令都难搞,娘这就去收拾行李,好在银钱都在身上,铺子和这庄子地契我带上,其它先不管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身上有钱就不愁。”
她爹还有心思八卦:“太子干啥了?”
江婳气急:“跟那个书生一样!”
“这是得跑,不然一个太子天天搁你床头站着看你,总有一天会把你吓死。”她爹一想到那个书生,满脸慌张道:“我也去帮你娘收行李。”
门外,珍珠跑回来,“夫人,老爷,门外有个自称是太子殿下的手下来,见不见?”
江夫人和江老爷异口同声:“不见!”
但不见也得见啊。
不见太子的人,怕是四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等人进来了,珍珠还得笑嘻嘻的倒茶,她爹她娘怕的头都不敢抬。
来人客客气气道:“江姑娘,我家太子殿下想邀您画舫一聚。”
“好,且容我梳洗一番,这蓬头垢面之姿,难以见人。”她盈盈一笑,有礼道。
那手下看直了眼,这天人之姿,真不怪太子殿下动心啊。
一想到是太子瞧上的人,他眼神敢这般肆无忌惮,怕是不要命了,当即收回视线:“好,好……属下且等着姑娘。”
江婳回屋把自个儿最重要的钱匣子位置告诉珍珠等会儿交给她娘,重新戴了一个新面帘,让她爹娘放心,便跟人走了。
去就去吧,去了就演的顺从些,总不至于掉脑袋。到时候像哄着那书生般,假装去走远房亲戚一走了之便是,过去那么多次搬家都挺顺利的。
没道理,这次会栽。
赢国的户籍制度尚不严谨,反正去一个新地方,开启一段新生活。
盛京的湖没有冻上,便是冬日,游船做乐的人也不少。
她被人恭恭敬敬的送进去,在门口便见里头身穿单薄的舞女在跳舞。
心道,这么冷的天,钱可真是不好赚啊。
但往里走,便能感受到这画舫里很是暖和,该是费了不少银丝碳,那是冬日里最好的炭。
往日她还有心思看美女跳舞,如今哪儿敢看,进去透过舞女绰约的身姿瞧见里头的人,便跪了下去,“参见太子殿下。”
也不是非要跪,就是有点腿软。
皇权下,那是一个不高兴,就要掉脑袋的事,好像跟往常那些个书生,土匪还是不太能比。
好吧,她承认如果会掉脑袋的话,自己是有点怂。
小命要紧。
她一直低着头,也没听到有人喊自己起,心想这太子殿下存了心让她跪着折磨她不成?
就感觉身形一轻,她被人拉起来,抱进了一个冷冽木香味的怀里。
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孤心悦你,你可愿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