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齐欢祖上三代都是降头师。
为了追到我,她给我下了爱情降头。
却又因为我寡淡无趣,而不珍惜。
半夜我被丢下,独自一人回家,被歹徒连刺数刀。
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四天,勉强捡回一条命。
再醒来,爱情降头反噬。
我失忆了,记忆停留在被下爱情降头之前。
1.
齐欢最近总是夜不归宿。
这晚,雨下得很大。
我找到齐欢的时候,包厢门半掩。
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打麻将的声音,以及众人的调笑声。
“齐欢,怎么不叫上陈大校草来玩?”
“齐欢护着呢,指不定陈大校草晚上怎么变换花样折腾她呢!”
一阵哈哈大笑。
齐欢把玩着指甲,邪邪睨了眼旁人,笑骂道:“能有什么花样?”
“她呀,死板得不行,寡淡无趣。”
心脏像被人狠狠一击。
疼。
想不到有天,我会成了她和朋友的笑料。
以前的齐欢,总是黏在我的身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我绑在一起。
信誓旦旦的对我起过好多承诺。
那时候我觉得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惹人烦。
我心里深知,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上她这种类型的女人。
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
可是现在,我突然就对她有了不同的情感,巴不得天天黏在她的身边。
她不理我,我就会非常慌张和焦虑。
她朝我生气,我会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听着包厢里的调侃笑声,我按住自己的胸口。
如果是以前的陈让,肯定早就冲进去甩给齐欢一巴掌,然后痛骂她,潇洒转身离开。
可是我现在却不敢。
我害怕齐欢借着这个借口,正好和我分手。
情根深种。
她如果离开我。
那就是要了我的命。
我不敢赌。
我咬着牙,仓皇后退,像无头苍蝇奔逃,直至拐角处撞上一个男人。
2.
白屿——齐欢大学时候的师兄。
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踩着名贵皮鞋睥睨着我。
『你来做什么?』
『哦,你偷偷跟踪阿欢吧?不好意思,今晚是阿欢主动约我出来的。』
语调含了几分看轻。
我侧目, 在壁面的花纹玻璃倒影中看清自己。
T恤牛仔,布料因雨水打湿黏贴在身上。
额前的碎发贴着头皮,水珠从发梢滴落。
刚刚那场雨真大啊。
大到能拉开两个人的间距。
我不想跟白屿发生冲突,侧身绕开。
可白屿哪里肯放过我。
后退一步,再次挡住了我。
『让开!』我冷冷地看着他。
白屿也不生气,漫不经心地从西装口袋里伸出自己的手。
『齐欢爱的人是我,你敢不敢跟我赌?』
『你知道吗?这几天她夜不归宿都是一直陪在我身边。』
白屿说着很是轻蔑一笑。
『齐欢说我懂浪漫,也知她,很对她胃口,而你无趣、死板、沉闷,她跟你在一起太无聊了。』
一瞬间,我甚至感觉自己呼吸困难。
『你说够了么?』我抬眸看着白屿,『说够了就让开。』
白屿抬了一下眼眸,突然抬手往自己脸上呼了一拳。
随即,一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让,你凭什么打人?我没有想破坏你和阿欢。』
『我只是想陪在阿欢身边,我看她不开心,想哄她开心而已……』
我不明所以,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脚步声自我身后跑了过来,随后齐欢紧张地来扶白屿。
3.
『陈让,你在闹什么?』
『我……』我下意识想要解释。
齐欢狠狠剜了我一眼,『你真的越来越不懂事了。』
『你自己在这好好反思一下。』
说罢,她扶起白屿往前走了。
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让我彻骨冰凉。
指甲紧紧掐在自己的指缝里面,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的嘴唇紧紧抿着,我不敢轻易上前拦住齐欢,不按她说的做,我很有可能会失去她。
我站在原地,看着壁面花纹玻璃中的自己,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眼睛正上方的那条黑线。
那是齐欢给我下的爱情降头。
降头不解,我只能永远依赖爱慕于她。
降头发作,我感到的不是身体上的疼痛。
而是一种心脏骤停的恐惧感,仿佛要被彻彻底底抛弃。
我一直站在原地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会所的服务员催促我她们要打烊了。
我才慢慢走出会所,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这个点,早就不能打车了。
而我的车一直都是齐欢在开。
我打了三个齐欢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我抱着手臂离开,感觉脑子里面一直都是蒙蒙的。
好像精神恍惚一样,最后直接走错了路。
在偏僻路段,遭遇了抢劫犯。
他们三个人,我寡不敌众。
他们抢劫我的挎包的时候我拼命反抗。
倒不是因为里面有多贵重的东西,只是因为那个包是齐欢送给我的。
许是我紧拽着包不松手惹怒了他们,其中一人直接举着刀疯狂地刺了我数刀。
我倒地的时候,包里的手机也随之掉落。我倒在血泊里,感受着身体的血液跟温度,慢慢流失。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起手机,对着屏幕看了一眼自己的眼睛。
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我眼睛正上方那道黑色的细线好像在渐渐地变淡、消失。
听说爱情降头在人弥留之际便会自行解除。
但愿如此。
我可不希望下一辈子,还和齐欢扯上关系。
4.
我是被人发现送到医院的。
医生都说我是在重症监护室里住了整整四天才捡回来一条命。
再次醒来,我转过脑袋。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肤色白皙,身材姣好。
哎。
她是谁?
我认识吗?
我努力在记忆里翻了一遍,仅仅想起她是资助我上学那家人的女儿,齐欢。
见我醒来,齐欢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
看着她走向我,我眉头皱了几分。
是她救的我?
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救了这种感受还真不是滋味。
齐欢,我一直都不喜欢她,甚至很讨厌她。
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妈妈,高中的时候,随爸爸到苗疆一带旅游,在一家名宿里,一场地震突发。
我和爸爸当时明明已经逃出屋外了,但旁边的齐欢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当即冲回屋里。
爸爸大喊着危险,也跟着她冲了回去。
没想到房梁开始倒塌,爸爸飞扑而去,把齐欢压在她身下。
齐欢死里逃生。
等救援队到达,我的爸爸已经奄奄一息,她用力攥着齐欢父母的手,艰难地开口:
『我,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后来,齐欢一家为了照顾我,就举家从苗疆一带搬到了我生活的城市。
但我从来不肯去跟她们住,而是一个人住在自己和爸爸之前的房子里。
齐欢的爸爸每个月会按时把学费和生活费打到我的卡上。
至于齐欢,我一直觉得她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从来不肯正眼看她。
此刻,齐欢站在床边一直紧紧地盯着我,眼睛几乎一眨不眨。
我受不了了,抬起手,指着她,虚弱无力地说:
『你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你走开,在这里待着我心烦!』
我话一出口,齐欢脸色一下子变了。
『陈让,你要玩什么把戏?』
玩把戏?
我皱眉,难不成齐欢觉得我这么多年不正眼看她都是在欲擒故纵?
我又不耐烦地补了一句,『齐同学,看着你我很心烦,你走开!』
『你……你叫我什么?』齐欢愣了愣。
5.
『齐同学啊,难道我要叫你齐大小姐,又或者公主殿下?』我撇嘴冷笑。
当年,齐家举家搬迁到我所在的城市生活,高三那年,齐欢还和我成了同班同学。
高考后,齐欢对我说她喜欢我,会代替爸爸一辈子爱我,可我怎么可能喜欢上这个害死自己爸爸的人,便一直用『方同学』来拒绝她。
提醒着她,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最近的关系就只能是同学。
齐欢气恼地瞪着我,眼中竟然还闪过丝丝的悲伤,『你再说一遍。』
一旁的医生看不下去了,『齐小姐,这是陈先生的检查报告……』
齐欢粗暴地接过那几张纸,表情从不耐烦、轻蔑,转变为震惊。
『受伤后导致的严重心理创伤,不排除阶段性失忆的可能……』
『失忆?怎么会?』齐欢怔愣地看向我。
齐欢似乎盯着我的眼睛正上方看了一眼,随即就笑了。
她一扬下巴,抖着检查报告对我笑:『你以为你是演戏吗?陈让,我承认那天把你一个人丢在会所是我的不对……』
『但你没必要弄失忆这一出,用这种方式来激怒我,让我生气。』
她在说些什么……是觉得我在耍脾气吗?
我厌烦地揉了揉太阳穴,『齐同学,你也太天真了吧?医生还能配合我演戏不成?』
齐欢拧眉,一甩手,检查报告猝不及防地砸在了我的脸上。
『你这辈子忘记谁都不可能忘记我。』
我咬牙,白了齐欢一眼,心里咒骂道自己的爸爸用命救的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医生也满脸无奈,『齐小姐,齐小姐确实……』
不等医生说完,我便抓起了桌上的杯子,向齐欢砸了过去。
杯子正中齐欢的脸,水泼洒出来,打湿她的头发,弄到她昂贵连衣裙上。
真像条落水狗。
可惜手边只有纸杯子呢。
『哈哈哈。』我笑出了声。
『礼尚往来嘛,对吧,齐同学。』我无所谓地看着齐欢。
『我讨厌你那么叫我!』齐欢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抹了把脸,下意识地反驳。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好的,齐、同、学!』
这三个字,让齐欢气得嘴唇颤抖。
『陈让,你这么胡闹就不怕我分手吗?』齐欢被我激怒了。
额,搞半天,这货还是我女朋友?
我实在想不通,这辈子我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让齐欢做我女朋友的!
但现下来不及细想,我冷冷一笑,『分,赶紧分!快点分!』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认真,齐欢一下子噤了声。
整个人都阴沉得吓人。
目光还紧紧地锁在我的眼睛正上方。
有病吧,这人,一天盯着我的眼睛上方看。
我正想着,齐欢突然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
我懒得理她,拿起一旁的镜子看起来。
难怪齐欢一天盯着我的眼睛正上方看,那里正赫然躺着一条细细浅浅的黑灰线。
我回想了下,也没想起怎么弄的,以为是最近没休息好,便没过多在意。
『陈让,好样的,竟然舍得分手了?』
病房门口站了一个带着金丝眼镜、一脸斯文败类的帅哥,正满脸嘲讽地看着我。
6.
『周大强?』
眼前的帅哥,是我的冤种兄弟周琛。
我记不得跟齐欢之间发生的一切,却吃惊地发现我竟然记得这几年与周琛的一切。
他现在在一家健身公司做前台。
周琛上前瞪了我一眼,『小爷说过,在外面别叫我这个名字!』
说着,还假装掐住我的脖子。
我也戏精地配合起来,『咳咳咳!松手,我真的要被掐死了。』
『掐死你正好,好好挤干净你脑子里的水。』周琛的眼睛红了。
『你真的失忆了吗?』周琛问。
我点头,『所以……我这些年到底干了啥蠢事?』
周琛火冒三丈地,讲述了我跟齐欢这几年的事。
开始我还能和他一起开开玩笑。
后面我的嘴角慢慢耷拉了下去。
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周琛口中,我之前确实是很讨厌齐欢,话都懒得跟她多说一句,可是突然之间我就像变了一个人。
突然对齐欢喜欢得死去活来。
谁劝都不听。
即使她不搭理我、爽约我。
我依然一如既往,甘之如饴。
这是什么禁忌的狗血豪门秘史啊?
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这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我是被魂穿了吧?』
周琛余怒未消:『可不是!我差点就给你请神婆做法了。』
话音未落,周琛又盯着我,『你这次是真的想通了吧?不会是什么新把戏吧?』
『这不可能!』我反驳,『我,陈让,我就是死,从楼上跳下去也绝不可能再二次喜欢那个害死我爸的害人精。』
『兄弟,你终于重新支棱起来了。』
周琛推搡了我一把,弄到伤口,疼得我叫了一声。
聊了一会齐欢,我已经感觉有些厌烦了。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周琛突然把手扶上我的眼睛正上方,『陈让,我怎么感觉你这条黑线变细了,颜色也变浅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神色严肃,『是吗?那你还记得这条黑线怎么长出来的吗?』
『好像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周琛摇摇头,『而且好像你长了这条黑线之后就对齐欢爱得死去活来,当时你还笑称这是新长的爱情线。』
我嫌弃的撇了撇嘴,『搞这么邪乎。』
我脑子里面一团浆糊,努力回忆了下,依稀能记起来一点,长黑线的这个地方确实有些不对劲。
会让我烦恼,心酸,甚至痛苦。
产生种种不知所措的感情。
周琛拍拍我的肩膀,『管它的,你现在都正常了,而且它在变细变浅,说不定过久就消失不见了。』
我点点头。
7.
我又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这天,换病号服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腰间纹了一个纹身,是四个字『我爱齐欢』。
看清后惊叫出声,『周大强,这什么鬼?』
『叫你别喊小爷这名!』一旁帮我收拾东西的周琛转头瞪着我,在看到我看着腰间的纹身时看我一眼,『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
『你当时纹这个纹身差点连命都搭上了,纹完后感染发烧了整整三天呢!』
周琛告诉我,这是我跟齐欢在一起之后我主动去纹的,为的就是见证我对她忠贞不渝的爱。
当时他怎么劝我都不听,疯了一样的必须要纹。
『幸亏最后你没啥大事,要是你因为纹个身把自己烧憨了或者弄残了……我肯定和那个齐欢算账!』
我有些失神的看着腰间的纹身。
从小连皮肤上长颗痣我都得无法忍受,必须去掉。
我竟然为了齐欢,在皮肤上纹了这么脏的四个字,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差点搭上?
『我真的是被猪妖附身了,干了这么多蠢事,我现在一刻也忍受不了了,今天你必须陪我去洗掉。』
『你确定?』周琛看着我,『洗纹身可是很疼的。』
『疼死也必须得洗掉,这东西在我身上太恶心了。』
『你现在已经彻底忘记齐欢了,是得洗掉。』周琛见我换好了衣服,边说边走过去打开了门。
我侧眸看向门口,好像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又盯着认真看了一下,没多想,只当自己眼花了。
8.
伤口彻底痊愈后,我身体各项指标检查下来也都正常,准备出院了。
我出院这天,我刚换好自己的衣服,病房门正好这时候被推开。
来人是一个我的朋友。
朋友一进来就问道:『都收拾好了?』
我点点头。
『哎,对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医院楼下遇到了齐欢,她还喊我把这鸡汤拿给你喝。』
齐欢来了?来给我送鸡汤?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周琛一把夺过那鸡汤盒子,『方送来的能喝吗?会不会有毒啊?』
朋友耸肩,『我也反问她了,她说怕陈让知道是她送的不喝,才让我提上来,应该不会有毒吧。』
周琛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我看啊,她八成是觉得自己辜负了我们陈让,来示好了,不喝白不喝!』
说着,周琛就给我舀了一碗鸡汤。
我正好饿了,正准备喝,门口一道声音传来。
【别喝,这汤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