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那句话。
在他为家事和工作两不全而担心时。
我辞职,拿出所有存款。
一边帮他即将高考的妹妹补课,一边带着他妈妈求医看病。
那时,他们全家都感谢我。
一口一个小荷叫得亲热。
说我是这天上地下提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女孩。
直到谢南行公司有了起色,慢慢稳定。
钱多了,心思也就活络了。
谢雅雅不会为了一条手链而撒娇叫嫂子。
医生也变成了花钱就可以上门的。
我在那个家渐渐地开始格格不入。
但还好,有谢南行的爱。
他不住大别墅,偏偏爱和我一起缩在这个小出租屋。
洗衣做菜,都是他亲力亲为。
就算因为我执意要上班,却被外界不理解的话刺激得几乎抑郁时。
他也会挡在我面前,据理力争。
「遗体化妆师怎么了?有本事你们能确保自己死时是完整的,别到时候还要求人家将你缝起来!」
我抑郁,受伤最多的却是谢南行。
他不舍得我自残。
病情发作时,也是他咬着牙将手递到我嘴边。
一个又一个牙印,大半个月才消。
我从小亲缘淡薄,亲戚一听说我的职业。
无论红白喜事,向来不会邀请我。
久而久之,谢南行于我。
是爱人,更是家人。
他依旧在细数着我们的甜蜜过往。
温柔的侧脸与当年替我挡下割手腕的刀一模一样。
「宋荷,活下来,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现在,他说。
「宋荷,再陪陪我,好吗?」
我看着他,那甜蜜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如幻灯片放映。
抽走了我大半力气。
拒绝的话如鲠在喉。
我认命般溺死在他的柔情眼眸中。
「半个月时间,你和方小姐说清楚。」
「不然,我们分手。」
谢南行明显惊喜了一瞬,缠着我不肯放开。
「小荷,别提分手两个字,我会伤心。」
可我心里再也没了他说情话时的悸动。
深吸一口气后,我想着。
就当是最后一次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