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和何婉渝结婚的第十年,她说她腻了。
「哪个男人和他一样?愿意成天在家当个吃软饭的?」
何婉渝靠在男秘书的肩头,和他耳鬓厮磨。
后来离婚那天,她看着我愧疚神明。
「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难处,记得来找我」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里刚到账的几千万。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千万不要来找我」
下午何婉渝打来电话说她想吃饺子了,我马不停蹄的出门买肉,擀面。
做好已经晚上八点了。
何婉渝最近都在加班,我体谅她辛苦,提着饺子就往她们公司赶去。
职员们都走了,只有何婉渝办公室还亮着暖黄的灯光。
还未靠近,就听到酒杯碰撞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透过虚掩的门看了进去。
「何总,这么晚不回家您就不怕您的先生生气?」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语气暧昧。
他是何婉渝新招的男助理沈易安,我见过几回,来家里替何婉渝拿过几次资料。
当时他的态度就不太对劲,带着几分挑衅和不屑。
我只是以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年轻气盛,不予理会,谁曾想他和何婉渝竟然有这层关系。
「我都说了,和我在一起时,别给我提他」
何婉渝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语气里都是不耐烦。
「哪个男人和他一样?没有自己的事业,成天待在家里捣鼓他的破画,当个软饭男的?」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名师大家了?就他画的那些破玩意,摆出去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沈易安伸出手揉了揉何婉渝的头发,眼里影影绰绰,目光火热。
「何总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了,我要是您先生啊,我肯定不会当一只金丝雀,这男人啊,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否则出去都让人瞧不起」
何婉渝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任由他在自己的头发上乱揉。
而之前我伸手替她拂掉头上的树叶时,她都会嫌恶的打开我的手。
「我说多少次了,不要碰我的头发,我最讨厌别人碰我的头发了」
何婉渝主动靠在了沈易安的肩头,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将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三百六十五天都对着他那张脸,我真的腻了」
随后何婉渝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
「如果不是他携恩求报,我会看得上他?」
何婉渝的话像一根根针,慢慢的扎进我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压迫的我喘不上气。
看着耳鬓厮磨的两人,我将手中的保温饭盒放在了门口。
我和何婉渝是高中同学,从相识到结婚,十几年都是我们彼此相持走来的。
何婉渝是单亲家庭,妈妈和人跑了,爸爸嗜赌酗酒。
何婉渝跟着他爸几乎是饱一顿饿一顿,她爸喝了酒就会打她,骂她。
最难听的时候把她按在地上打,让她去死,说她就应该和她妈一起去死。
是我踹开了他们家的门,带着她逃离了那个家。
后来他爸在外面赌红了眼,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要债的找上了她。
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捅向何婉渝的那把刀刺进我的腹部时,她哭的梨花带泪。
「傅言,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以后非你不嫁,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要守寡了?所以你不能死」
「你今天去公司了」
何婉渝晚上十二点才回的家,一进门就把装着饺子的保温盒放在了餐桌上。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
客厅灰暗的光亮映着我的影子无比的落寞。
「嗯,也都看到了」
我并未打算隐瞒,有些事捅破了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承诺过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何婉渝一脸坦荡,似乎今晚和别人卿卿我我的人不是她。
「那些都不重要了,你说你腻了,那我就放你自由吧」
这么多年何婉渝一直觉得是我在携恩压迫她和我在一起的,那份恩情像一座巨山,横在我们之间。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要离婚吗?」
我点了点头。
何婉渝眉心蹙了蹙,似乎有些不悦。
「傅言,你想清楚了,是谁给了你今天的地位?离开了我你可就什么也不是了?」
我却直接拿出了离婚协议丢在了桌子上。
「我想的很清楚了,我们没有孩子,就一些资产,公司股份我要20%,名下不动产一人一半」
听我说完何婉渝脸色大怒,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翻开来看了一眼后直接甩在了我的脸上。
「凭什么?这么多年这个家一直都是我在打拼,你付出了什么?你凭什么张口就要走一半?」
面对何婉渝的质问,我却笑了起来。
我撞见她和助理亲密行为提了离婚,她却没有半分悔意,只是想着我不该分走她的财产。
可能她忘记了,当初是谁创立的公司,是谁为了拿下一个又有一个的订单在酒桌上喝的胃出血。
是谁为了让她在商场站稳脚跟,低声下气的求着别人和我们合作?
公司稳定后,是她说不想我那么辛苦,也不想看到我这么一张俊朗的脸蛋身边围满了莺莺燕燕,她不放心。
让我回家可以继续追逐我的梦想,她主外,我主内,和谐美满。
这时何婉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凝眸盯了我一眼,接起电话时语气已经柔和下去了不少。
「喂,我已经到家了」
「你少喝一些,别多想,他是去过公司,但是我们清清白白,不用害怕,我也没有要开除你的意思」
「你听话,我等会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何婉渝提起了包,然后警告的看向我。
「我有点事要出趟门,你别给我作什么妖来,离婚这个事暂时先放下,你先冷静冷静」
说完何婉渝头也不回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被我的画架绊了一下,何婉渝大骂了一声。
「真是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放」
说完就朝着架子猛踢一脚,画架倒地,画板被摔断了一边。
何婉渝出门后不久,好哥们就给我发来信息,还有一张照片。
「哥们,这是你老婆吧」
照片里何婉渝坐在酒吧角落的沙发上,沈易安搂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酒吧,一进门就看到何婉渝坐的卡座十分的热闹。
几个年轻人在起哄。
「喝交杯酒算什么,有本事亲一个」
「亲一个,亲一个」
何婉渝面露娇羞,低头垂眉。
沈易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颇有几分得意的挑起何婉渝的下巴,慢慢的低下了头。
唇还未落下,有个服务员撞了我一下,洒了一地的酒,发出巨大的声响来。
一看到我沈易安脸色有些发白,往何婉渝身边靠了靠。
何婉渝脸上带着几分怒气,似乎在怪我坏了她的好事。
「你怎么来了?你跟踪我?」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的那一丝期待在这一刻全都荡然无存了。
「何总,是不是太晚了让你出来,傅哥不高兴了?都是我的错,惹得你和傅哥不开心了」
沈易安委屈巴巴的低着头,一副犯了错的小媳妇的姿态。
何婉渝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和你没关系,是某些人没有自知之明」
我冷眼看着沈易安。
「我不知道是谁没有自知之明,分不清上下司关系,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使唤自己的已婚上司出来找你,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刚刚还在起哄的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明显是刚知道何婉渝是个有夫之妇。
气氛有些尴尬。
何婉渝脸色沉了下来。
这时一个年轻人为了缓和气氛,端起一杯酒举到了我的面前。
「来了就是朋友,既然您是何总的丈夫,就也是我们的朋友,大家一起喝一杯,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看了眼杯中琥珀般的酒色,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
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直接惹怒了何婉渝。
「不想喝就滚回家去,在这里碍什么眼?」
说着何婉渝站起身拿过酒杯直接猛的朝我脚边砸来。
酒水滲湿了我的裤腿,玻璃从地上折弹而起。划破了我的手背。
她似乎不记得了,我的胃因为帮公司跑订单,好几次胃出血送进了急救,医生再三叮嘱,以后绝对不可以再碰酒了。
因为动静太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我只能安抚其他人,不停的说着抱歉。
何婉渝却直接掏出卡,甩给服务员。
「买单,咱们换下一场,这里太晦气了」
说着何婉渝直接当着我的面拉起沈易安的走就往外走。
他们离开后,我的哥们赵景才现身,同情的揽过我的肩膀。
「你这个老婆,是个厉害角色,你早该想通了,就你的才华,十个八个何婉渝都得上赶着贴上来」
何婉渝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我也懒得过问。
直到今天展览馆的人突然给我打电话,有人要买我的画非要见作者本人,我这才急冲冲的赶去展览馆。
刚到展览厅,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何婉渝红光满面的拉着沈易安站在一幅画前欣赏着。
我还记得从前,我邀请了她好几次陪我去看展,她总是说。
「那些玩意有什么好看的,你知不知道我一天的订单多少钱,你去看的一幅画又能值多少钱?」
现在却可以抛下工作陪着沈易安来看她最不喜欢的画展。
「婉渝姐,这幅画的意境我好喜欢啊,一个少女站在黑暗的深渊里,抬头却是光明」
这时展厅负责人走向了他们。
「你好,目前这幅画售价是一千二百万,如果您需要的话今天就是就可以直接和画家面对面交易」
何婉渝当即惊呆了。
「就这么幅破画要一千二百万,你坑我吧」
负责人却不坑不卑。
「这是目前国内最出名的画家之一的言渝老师的作品,想买他画作的人非常的多,今天恰好有人要买,所以画家老师今天来了现场」
负责人说完往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我,面露欣喜的迎了过来。
「老师,您来了」
何婉渝和沈易安也顺着声音看了过来,看到是我时面露惊讶。
随即何婉渝快速的甩开了沈易安的手,沈易安明显一愣,脸色有些难看。
「你怎么来了?又是跟踪我来的?」
「老师您和这位女士认识?」
展厅负责人不解的问道。
「嗯,您先去忙吧,等会买家来了再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去忙吧。
负责人一走,何婉渝就不屑的看着我,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
「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需要出来靠卖画赚钱,这要是让商会那些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真的是丢尽了我的脸」
我还未说话,沈易安就靠了过来。
「婉渝姐你也不要生傅哥的气,他可能是在家待的太久了,和咱们外面的世界脱了轨,不太明白现在的行情,以为随便画两幅画就都可以卖钱了」
看着沈易安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让我不由的想起了古时候的太监。
「我卖画赚钱也好过你哄骗别人夫妻的共同财产强」
「你说什么呢,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有乱花婉渝姐一分钱」
沈易安急急辩解,何婉渝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傅言我知道你不喜欢易安,但是他年纪小不懂事正常,你今年多大了?你还和一个年轻人计较你羞不羞?」
我看着沈易安从一开始进公司的一身淘宝货,到现在的浑身名牌奢侈品。
「要不要我找人查一查,你到底花了我们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我有权利让你把我们夫妻共同财产原封不动的给我吐回来?」
听到这话沈易安才收敛了点,又缩回了何婉渝身边,委屈的扯过她的衣袖。
「婉渝姐」
一声婉渝姐叫的何婉渝心都快碎了,光明正大当着我的面,心疼的拉过沈易安的手。
「你别听他胡说,我的资产都是我自己挣回来的,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说给你了就是给你了」
「傅言,没想到真的是你」
突然一声甜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眸。
「我就说那几副画的画风看着和你很像,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叫作者过来,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曾经的校花萧雅兴奋的朝我快步走来。
何婉渝见到萧雅时,脸色瞬间惊讶转变成了愤怒和嫉妒。
「傅言,你给我说清楚,她怎么在这里?」
何婉渝一直拿着萧雅当自己的假想敌,嫉妒萧雅的美貌和家境,更是在意萧雅曾经喜欢过我。
唯一让何婉渝觉得板回一成的也是我,我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她。
我没有理会快要气炸了的何婉渝,而是看向萧雅。
「所以,你就是今天来买画的那个买家?」
萧雅点了点头。
「我就说傅哥在家待了那么多年,拿出来卖的画怎么可能有人买,原来是自己的老相好啊」
「婉渝姐,我真替你不值得」
何婉渝瞪了沈易安一眼,沈易安立马闭了嘴。
随后何婉渝一把拽过我的衣领。
「傅言你一直和她藕断丝连是不是?难怪你要和我离婚,一切都是为了她对不对?」
听到离婚两个字,沈易安眼睛都亮了。
「婉渝姐,既然傅哥都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就也不要强人所难了,放他走吧」
何婉渝正要发难,萧晴却听不下去了,面露不解。
「何婉渝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只是想买几副傅言的画而已」
「你也知道,他的画现在很难买,恰好这个展馆今天刚上了两幅,所以我就想买下来而已」
我感激的朝萧晴报以和善一笑,何婉渝却不依不饶。
「什么买画,这就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而已,何况他一个天天待在家里的软饭男,他能画的出来什么好东西?我看就是你们暗度陈仓的借口而已」
听到这话萧晴脸色冷了下去,娇俏的脸庞渡上了几分怒色。
「何婉渝你好歹也是他的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贬低你自己的丈夫?」
「婉渝姐说的又没错」
沈易安立马跳出来把这潭水搅的更浑了点。
萧晴审视的盯着沈易安看了半响,目光瞥到沈易安扶在何婉渝手臂上的手后一副明了于心的样子。
「原来是自己找了新欢,才这么着急给旧爱泼脏水,还是想又当又立啊」
「你什么意思?」
何婉渝说着就抬起手来,萧晴来不及反应,直愣愣的立在原地,眼看着巴掌即将落下。
我快步上前,稳稳的握住了何婉渝的手。
「何婉渝,你适可而止吧」
何婉渝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我。
「傅言,你疯了吧,你居然护着她?」
萧晴朝我感激一笑。
这时负责人才急急赶来,一看到萧晴立马恭敬的朝她打招呼。
「萧小姐您来了,原来您和傅言先生还是旧识啊,那就不用我再过多介绍了,至于您看中的那两幅画我已经让人给您打包好了」
萧晴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偏过头刚好看到何婉渝和沈易安刚看中的那幅画。
「这一副也给我一块包起来吧,我都要了」
沈易安听到这话,立马拽了拽何婉渝的手。
「婉渝姐,我也很喜欢这幅画」
何婉渝刚刚才受了挫,这口气怎么都不可能咽下来的,直接指着画对负责人说到。
「这幅画我要了,还要比她高出十万」
「我多加五十万」
萧晴轻轻一挥手,语不惊澜的说道。
看向沈易安期待的目光,何婉晴咬了咬牙,一脸的势在必得。
「我多加一百万」
然而萧晴这时却松了口,看着何婉渝神秘一笑。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让给你吧,毕竟花钱买自己老公的画作,这种感受应该很特别吧」
何婉渝听萧晴的这话后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沈易安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你画的?」
「这几副画都是出自你口中那位碌碌无为,待业在家的老公之手,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内他的画作一画难求,多少人排着队想买,只有你一叶障目,不识泰山」
萧晴鄙视的看着何婉渝。
被人吹捧惯了的何婉渝自然接受不了这样子的态度,居然当场大笑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时就喜欢傅言,他的东西在你眼里自然有价值,我在商场混迹这么久也不是白混的,他值多少钱,我能不清楚?你们少来哄骗我」
沈易安也是个草包,除了在哄骗女人上有一手,其他方面的眼界如同井底之蛙。
「婉渝姐,明显他们今天是有备而来的,沆瀣一气,我们怎么能比的过他们呢,要不然咱们算了吧?」
想就这么走了?我可没打算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我一步上前拦在了沈易安的面前。
「这就想走了?这幅画既然你们拍定了要买,那还请两位把钱付了再走吧」
沈易安脸色有些难看,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如果没有何婉渝,在寸土寸金的A市,他交房租都困难,何谈买下这么名贵的画作?
何婉渝立马将沈易安护在了身后。
「傅言,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今天没有当众给你甩脸都是给你面子,你又何必步步紧逼?」
我直视着何婉渝,眼里的爱意却早已消散。
「何婉渝,这么多年我敬你对你掏心掏肺是基于我爱你的基础上,但是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提了离婚了,这份婚姻就已经走到头了」
我当着萧晴的面提一而再再二三的提到离婚,这让何婉渝觉得我是在打她的脸,瞬间面露难看,怒气上涌,抬起手就是一巴掌落了下来。
全场瞬间静了下来,沈易安颇有些得意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何婉渝,你疯了吧」
萧晴急急拉过我,将我护在了她身后。
「傅言可是你的丈夫,他不是你的宠物玩偶,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也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
「当初可是你缠着他,说要嫁给他,要一辈子对他好的,你难道都忘了?」
何婉渝根本不听萧晴所说的话,而是失去理智般大吼道。
「如果不是他拿那份恩情压迫我,让我良心道德难安,你觉得我会看得上他吗?」
「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行了?那一刀伤了根本,你怎么不想体谅一下我?我也是个女人啊?我也有三情六欲,我凭什么就要一辈子这么忍受下去?」
何婉渝的话,像一把刀扎进了我的胸口,让我羞愧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