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苏沐禾出车祸后,我用尽手段,逼她离婚,转而就娶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只给她留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女儿。
她悲痛欲绝,万念俱灰,诅咒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三年后,她恢复了。
出院回国第一天,就重金悬赏找我。
她对我恨之入骨。
直到我父亲带着一张四肢残缺,五官尽毁的照片请她修复一具遗体。
苏沐禾冷笑提了一个要求:「等遗体修复好,让洛斯言亲自来接。」
她不知道,她的诅咒生效了,她亲手修复的这具尸体,就是我。
1.
我临死的那天,苏沐禾刚好出院回国。
海城的冬天寒冷刺骨。
她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如今归国头一天,仍是骄傲的苏家大小姐。
我浑身是血躺在床上,脸上被硫酸毁容,四肢只剩左手还在。
我爸蹲在我身边,抖着手将我仅剩的左手捂进掌心里,小心翼翼揉搓,想再给我一点温度。
可我浑身冰凉,几乎已经与死人无异。
我活不了了,他知道。
他声线颤栗,悲痛而无措地问我:「小言,告诉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吗?」
我想了想,还是将这三年来一直不敢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我想……再见一眼她跟小乖。」
我爸忙不迭点头,颤颤巍巍起身。
他着急想要满足我的愿望,着急忙慌地向门外奔去,可到门口时,又突然愣住,眼里满是不知所措。
对啊,他要去哪里找她们呢?
当初,是我先不要她们的。
我扯动嘴角,“爸,没关系的,她们也许也不想见我。”
如今我奄奄一息,不知还能撑多久。
就算她们真的肯来见我最后一面,她们在国外,也不可能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何况,她恨我恨得巴不得我赶紧死,怎么会愿意见我。
我也只是…………
只是有点遗憾。
我身上冷得厉害,有些疲惫地想要合上眼睛。
我爸,这个任何情绪都不流露于外的男人,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小言,别睡。爸想办法让你见她们。”
说着,她颤抖着手打开电视。
映入眼帘的是,是我日思夜想的脸。
我爸激动地哭出声来,“小言,快看,是她们,她们回来了。”
我努力地睁开眼,想再看清楚些。
她还是那么美。
2.
电视里,苏沐禾回国,身为苏家继承人开了新闻发布会。
女孩坐在台上,面对媒体的热情,神色平静而淡漠。
与我记忆里那个年少冲动的小女孩已经相去甚远了。
苏沐禾比我小三岁,曾为我喝酒喝到胃出血。
而如今,她身边站着一个与她从样貌到气质都极其般配的男人。
那男人怀里抱着的,是我跟她已经四岁的小乖。
小乖亲昵地搂着男人的脖子,看得出来,他们是很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的一颗心涩到发疼。
发布会接近尾声,苏沐禾身后的大屏幕放映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是我三年前的模样。
无关面容还完好,四肢健全。
在我以为她只是放错了照片时,他却淡然开口。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前夫抛妻弃子的事迹,他现在躲起来我找不到他,但我们的帐还没算完。”
“希望大家可以帮忙一起找找,事后报酬肯定不会少。”
我爸神色一愣,急着要关电视。
一边语无伦次安慰我,“苏小姐是有误会,才这样说的,她不知道…………”
3.
我轻声吃力,“爸,没事。”
电视还在继续放着,台下人群唏嘘声四起。
都是对我的嘲讽谩骂。
说我是凤凰男,抛妻弃子,猪狗不如。
恶毒得好像我就该立刻去死。
我垂眸,看向自己已经残缺到不堪入目的身体。
快了,我就要死了。
苏沐禾听着众人对我的痛骂,露出一种似乎得到某种慰藉的神情。
又自然地挽住身旁男人的手。
面对记者的诧异,她开口,证实了大家的猜测。
“忘了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顾秋书。”
“我们的婚礼,暂定在月底。”
台下惊呼一声,先是不敢相信,再是此起彼伏的祝福。
“苏小姐瘫痪那三年,都是这位先生陪在她身边。”
“深情的人总会得偿所愿,不像那个恶心的前夫,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听说苏小姐已经联系好了律师,等找到她前夫,就要好好跟他算账。”
苏沐禾听着台下的话,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我的呼吸越来越吃力。
缓缓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散尽。
耳边最后听到的,是我爸绝望悲痛的呜咽声。
4.
我一直都信奉无神论,等真的死了,却惊奇发现,死后真的有灵魂。
我魂魄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年迈的父亲经历丧子之后,蹒跚起身出了门。
他用手机拍下我的遗照,嘴里喃喃念叨着,“小言放心,爸爸带你去见苏小姐和小乖。”
老爸还是遗憾我没亲眼在现实中见到她们。
这几年我过得不好,他为我操碎了心。
如今我死了,他头发几乎全白了。
苏沐禾在发布会散后,带着顾秋书和小乖回了家。
傍晚时分,车子开进前门,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她不想理会,可车子经过那人身边时,老头嘶哑发颤的声音传进来。
“苏小姐……我是小言的爸爸,想请您帮个忙。”
苏沐禾一瞬间更嫌弃了。
坐在一旁的顾秋生看着照片,紧皱眉头,好像还有点反胃。
照片上的我四肢只剩一肢,血肉模糊,确实瘆人。
苏沐禾握了握他的手。
然后才愿意将一寸的视线分给那张照片。
随机,她也愣了。
跟我相伴多年的女孩,对我的模样太过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