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桥的汗也出来了。
不知道那个蠢女人到底说了什么,周围一圈人都向他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这叫他极不适应,浑身发颤。
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岁那年,他还是那个被人指指点点的小丑。
所有人都能笑话的对象。
他垂下头,闭上眼睛,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周围的一切,但他能感觉到!
那些仿佛要把他的皮扒下来的目光,在他身上灼烧出无数个洞来!
他能听见,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
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们靠在自己耳朵边上,肆无忌惮地嘲笑,辱骂……
“啊——你放开!”
陶言柒手腕疼得快要没有知觉了,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顺着血管往胳膊上爬,又疼又痒又麻,令她耐不住尖叫出来。
赵清念像是被吓到了,赶忙松开手,“我就是抓住你,让你不要打到芊芊,我没用力呀!”
要说刚才的骚动只吸引了附近的人的注意,那陶言柒的这一声尖叫可谓是响彻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连二楼忙着享受儿孙们孝心的老爷子都听见了。
“芊芊!”白芊芊的父母赶忙跑过来,抱起自家孩子,白母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自己的贵妇礼仪,指着陶家人就骂,“陶忠旭!徐娇娇!我警告你们,家里有条疯狗就别天天往外带!再让我看见,我见一次打一次!”
白芊芊被老爸抱在怀里,还盯着赵清念,生怕她被吓坏了,却看见她偷偷朝自己挤了挤眼睛,这才放下心。
沈和光面色沉沉,一把将赵清念抱在怀里,轻轻安抚。
少年的怀抱将所有的,不论是带着恶意的怒目,还是善意的探究,统统挡在外面。
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硬朗肩膀,已经初具雏形。
“保安,把陶小姐请出去。”沈和光沉声道。
“谁敢!”徐娇娇挣开丈夫的手,张开双臂护在陶言柒跟前,像护崽的母鸡一样,“你们怎么敢!我们是来祝寿的!你们怎么能这么侮辱人?”
“在沈家的宴会上,欺负我妹妹,你怎么敢?”
赵清念在沈和光怀里,懵懵地直眨眼,睫毛蹭着衣服,眨起来微微有点疼。
直到听见这句话,心里像是打翻了一只奶油蛋糕,香甜的味道霎时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了。
她伸手紧紧环着沈哥哥的腰,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偷偷藏住自己的笑脸。
哥哥,真好!
沈和光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陶忠旭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上前去,打算提前告辞,过几天再来赔罪。
终归是自家妻女,自己也不好傻看着她们丢脸。
“老爷子……”他拱了拱手,话才开头,便被老爷子打断了。
“小陶啊,你上来,我找你有事。”
这回可好,后路也断了。
齐虎自告奋勇,接了这个差事。
保镖队今天都穿了黑西装,耳边统一挂着耳麦,一米九多的壮汉,虬结的肌肉将西装撑出暴力的线条来,气势汹汹地过来,仿佛下一秒就是帮派混战的现场。
要论用气势压人,陶言柒那种娇生惯养被人捧着长大的压根不算什么,还得是这种角斗场上拳拳到肉,真枪实刀干过的人,最懂这其中的关窍。
陶言柒被齐虎他们的气势吓成了鹌鹑。
齐虎也不客气,扭着她的胳膊就往外送,还坏心眼地多用了几分力。
这回陶言柒估计是实打实的一两个月出不了门了。
一身的伤就够她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