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峮苑呆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到了用午膳的时候,阿爹阿娘从江南谈生意回来,特让府上的人送来了些江南的小食。远峮苑的小厨房也别出心裁的做了好几道我爱吃的菜,因着小时候常与阿爹阿娘一起来往西域,炙烤羊肉和牛肉,总是我的心头好,京城中的闺秀们,不常对这些吃食感兴趣,阿爹知道我的喜好,所以在李府时,这道菜总是不可或缺的。
沈洵烨含笑看着我:“前些日子,我们还在李府住着的时候,你便尤爱吃炙烤的羊肉和牛肉,我便让人寻摸了个西域的做法过来,总归味道是不差的。”
餐桌上还有八宝糯米鸭,蟹酿橙,樱桃煎,汤浴绣丸,我执起筷子尝了一道蟹酿橙,橙之大者,截顶去穰,留少液,置蟹膏于内,仍以顶覆之,用酒、醋、盐、水蒸熟,香而且鲜。味泽鲜美。
他见我吃的大块朵颐,伸手将我嘴边的饭擦掉,又将菜朝我这边移了移。
这时他身边的春荣小哥进来传话,太子命东宫内监递了请帖过来,因着身子恢复,特邀几位兄弟携眷进宫赴夜宴。算是小小相聚。
春荣退出去后,沈洵烨说道:“我和太子从小一同长大,他的脾气秉性我最为了解,为人宽和,只是心思慈软难免总被惦记那东宫之位。今晚一同赴宴吧,带些名贵的补品,当给他补补身子了。”
我点了点头:“前些时日,南方商铺送来的血燕还有长白的千年人参都是极品,让春荣用锦盒装上,今晚献给太子便是。”
用完午膳过后,我借着酒足饭饱需要出去转转的由头,跑回了洵水阁,放松的睡了个午觉。直到快傍晚时分,阿晚才催促着我起床,梳洗打扮。
铜镜旁,阿晚和雁秋从我的嫁妆中挑出了些出挑华贵的首饰,阿晚一向都由着我自己挑选这些,不知雁秋怎么说服了她。
雁秋说道:“王妃,今日东宫赴宴,携眷赴宴,合欢堂的那位也会随行的,如今丽台苑那位犯了错,眼下能和您在府中平分秋色的也只有她了。况且这赴宴的都是贵胄之家,还是装扮的华丽些,才好。”
我不喜那艳色的衣衫,红色也只有胡服才算和我心意,出嫁前阿娘替我做了好几身红色的衫裙,我便随手拿了一件,任由阿晚替我穿上。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阿晚也笑着说:“小姐,你平时不喜这艳色衣衫,可你穿艳色,才衬的你肤如凝雪,好看的很。”
雁秋替我将头发梳成了惊鸿髻,又挑了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和赤金盘螭巊珞圈,还有蓝白琉璃珠镶嵌金手钏。我看到今日褪下来的衣衫上被沈洵烨挂上的鸳鸯玉佩,便卸下来,挂在了今日的衫裙腰带上。阿晚又替我从衣柜里拿出早前阿爹送我的雪狐大氅。温声说道:“夜晚寒凉,还是备着比较好。”
我点了点头。雁秋又替我上了胭脂。才出门去了。
沈洵烨早就在洵水阁门口等我,他也一身暗红色衣袍,暗色的刺绣同样精巧,只看得出是麒麟戏珠的花样,腰间同样挂着那枚玉佩。
他牵过我的手:“中午让你落跑,见你今日打扮的如此娇丽,便不与你计较。”
我耸了耸肩不以为然,上了马车,我与他分坐两旁,他一双桃花眼生的好看,只是闭着眼睛,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马车颠簸了一下,他才睁开眼睛。
“夫人,可看够了吗?”
我转过脸去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谁看你了,我说王爷可别自作多情”
他一把把我揽过他身旁,帘子被迅速的放下,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与他四目相对,他轻轻的笑了:“这样呢?四目相对,算不算盯着我看?”
我正欲分辩,他却掀开帘子:“你看窗外”我正看向窗外,发现什么也没有,转过头想问他时,却撞上了他的唇。
“王妃,在马车里竟还轻薄我,若穿出去,可要说不合规矩了。如歌,你说呢。”
我的脸变得滚烫,如同饮了几杯烈酒一般,只好结巴的说道:“明明…是你使诈”
话刚说完,便已经到了宫门口,春荣搀扶他下了马车,见后面的我脸颊泛红,便捂着嘴偷笑,我更觉得害羞,偏偏他还牵着我的手下了马车。
他看穿了我的害羞和窘迫,便沉声对春荣说道:“春荣,今日你赶车听到的看的,都不许对旁人说起。”
春荣连连称是。
云如思在后方的马车,也下了车,此时三王爷和四王爷的车也到了宫门口,絮烟和若萧朝我过来。
絮烟跑过来拉着我,三殿下在后方紧赶慢赶的才追上。
如思跟在我们身后,若萧为了不冷场,倒也和她攀谈几句。
絮烟在我耳边轻轻问道:“老七那呆子可待你还好,舒柔出事后没难为你吧,今日难得看你穿艳色衣服,看来最近心情尚佳?”
我点了点头小声的答道:“他待我还好的。”
三王爷此时却爽朗的说道:“我家絮烟在家里倒是个急性子,难得与如歌这么投缘,以后多走动走动便是。”
沈洵烨也点了点头以示附和。
到了东宫门口,太子妃和太子已经在门口相迎,除了沈洵烨还有三、四两位殿下之外,剩余的皇子已经均进了殿内。
太子和太子妃过来相迎道:“本来七弟成亲,我们应该宣你们二位进宫多来聚聚,只是遇到遇刺这件事情,倒也搁置了,显得我这做兄长的礼数不周,七弟和弟妹可不要见怪。”
我福身道:“太子和太子妃莫要开妾身玩笑了,如今太子身体安康,便好。又怎会见怪。”
进了殿内,众位皇子已经落座,因着几次进宫,都未能见个周全,大婚之日也未一一拜见,倒是有几位眼生的。
刚一落座,一位殿下便端着酒杯过来,我与如思分坐在沈洵烨两旁。
“七哥,此次查清太子哥哥遇刺的事情,你功不可没,连二哥也被拉下马,臣弟佩服。”
沈洵烨只是起身:“九弟,谬赞了。不过巧合而已。”
他的目光却看向我:“还未正式拜见过七嫂,这杯酒可赏脸陪臣弟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