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娘为难地道:“这三盒已经被预定了,不能卖给姑娘。”
沈宁趾高气昂地道:“你既然都说了是预定的,那就让她们再等下一批货也是一样的。”
“可这……”罗三娘还是有些犹豫。
沈宁有些不耐烦了,“我加钱总可以了吧。”
说罢她掏出三十两银子并一吊钱来。
罗三娘还是摇头,“实在是不好意思姑娘,这三盒已经被人以每盒十四两的价格预定了,不如这样吧,你要是能出比这高的价我就先卖给你。”
一盒十四两?
沈宁瞠目结舌,顿时有些退却了。
她这三十两还是嫁妆钱,沈婆子藏得紧,她是偷拿出来的,另外这一吊钱是她攒了好久的零用钱。
总共也就三十一两,根本不够的。
可她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
“怎么样姑娘,可想好了?”罗三娘适时地出声,“机会难得,错过这次得等两个月了。”
两个月沈宁可等不了。
一咬牙,她说道:“我出每盒十五两银子,你给我留着,我现在回去拿钱。”
罗三娘笑眯眯地道:“好,我给姑娘留着,姑娘可要快些拿钱来。”
沈宁于是又坐车回了沈家,正巧沈婆子出去洗衣服了不在家,她偷偷溜进沈婆子屋里,关上门,从床脚下摸出一把钥匙熟练地打开了床尾的木箱。
在箱子最底下翻出了一个钱袋子。
打开钱袋子,里头放着一张十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沈宁顿时面露惊喜,同时心里又有些忐忑,拿了这些钱,要是被娘发现后只怕是会打断她的手。
决不能让娘发现是她拿的……
将钱袋里的钱都装进自己的荷包后,她警惕地朝窗外看了一眼,确认沈婆子还没回来,迅速打开门跑到了东屋里。
沈宁慌慌张张地在屋子里翻找了一圈,最终在炕桌上的笸箩里发现了一条绣有兰花的绢帕。
她一愣,这绢帕看起来有些眼熟,好像以前苏玉婉也给过她一条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她的在前不久洗衣裳的时候不小心被水冲走了。
拿起帕子,她又蹑手蹑脚回到了沈婆子屋里,将帕子故意放在箱子旁显眼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她再次来到镇上。
罗三娘见到她,笑着道:“哎呀姑娘你可算来了,你走后这段时间里,可有不少人出高价想买这三盒养颜膏,我都没卖给你留着呢。”
沈宁感激地道:“多谢你了,银子我已经带来了,你看看够不够。”
她将身上所有的钱拿出来,罗三娘清点了一下后,笑道:“够了,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五两银子。”
“那就好。”沈宁长舒了一口气。
将最后三盒玉肌养颜膏卖给了沈宁后,罗三娘便收摊离开了。
拿到东西,沈宁还有些沾沾自喜,幸好被自己买到了,虽然花光了嫁妆钱有些心疼,但她觉得只要自己变美后,能凭美貌嫁入富贵高门,那这些钱也算花的值得。
——
罗三娘离开后就绕到了苏玉婉的铺子里。
“苏姑娘,成了,整整四十五两银子。”见到苏玉婉,罗三娘便将银子全数交给了她。
视线落在其中那张十两的银票上,苏玉婉眸色深了深。
沈宁果然偷拿了沈婆子的钱!
罗三娘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问她:“苏姑娘,你别怪我多嘴,你和你那位小姑子之间,难道是有什么仇怨吗?”
问完,罗三娘就有些后悔了,这毕竟是苏玉婉的家事,她这样贸然开口问实在有些唐突了。
苏玉婉看着手里的银子,眸底浮起一抹冷意,“确实有仇,我此举,不过是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钱!”
前世,他们一家人吸她的血喝她的髓,利用完她还要踩着她和她的孩子的尸首攀权富贵。
这一世,她岂会再让他们称心如意!
罗三娘听得有些懵,见苏玉婉脸色冷得可怕,便没再多嘴问了。
良久后,苏玉婉恢复神色,对她道:“这一次,多谢你了。”
罗三娘笑得一脸真诚,“苏姑娘甭跟我客气,我如今是打定了主意跟着姑娘赚钱,往后姑娘有什么事只管招呼我一声就成。”
说实在的,她觉得苏玉婉的出现似是在冥冥之中指引了她,将她从悬崖边缘拉回了正道。
如今又给她提供了挣钱的机会,确是她的贵人无疑了。
直觉告诉她,跟着贵人混准没错。
苏玉婉说起正事来:“对了,这次我要给你的,是个大活儿。”
闻言,罗三娘双眼一亮,跟着她走到了柜台边。
只见苏玉婉拿出了几个鞋垫的花样子,一匹白棉布和几包绣线。
“这次,绣鞋垫,越多越好,店铺开业要用的。”
“绣鞋垫啊,那我最拿手了。”罗三娘问:“姑娘多久要,可限时间?”
“时间不限,啥时候绣好了拿来就成。”
“成,那我就卯足了劲儿好好绣,一定不让姑娘失望。”
罗三娘拿着东西离开后,苏玉婉关上了铺子,将身上的银子拿去钱庄兑换成了银票,贴身放好,这才回了云溪村。
——
回到沈家,院子里静悄悄的。
苏玉婉一进东屋,就见沈婆子一脸怒然地坐在炕床上,沈宁则在一旁站着。
母女俩俨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苏玉婉故作不明所以地走过去,问了句:“娘,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婆子冷哼了一声,“确实是出事了,咱家竟然遭贼了!”说话的同时眼神直直盯着苏玉婉,仿佛已经认定了她就是那个“贼”
“遭贼?怎么会这样!”苏玉婉面露惊讶,“家里可有什么东西被偷了吗?”
“哟,被偷了什么大嫂难道心里不清楚吗,何必在这儿装模作样。”沈宁也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苏玉婉朝她看了过去,不明问道:“宁姐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宁嗤笑一声,掏出了那条绣有兰花的帕子,“那贼盗光了娘屋里的银子,不小心落了条帕子,可我怎么瞧着这帕子像是大嫂屋里的那条!”